在一片幽暗的森林深处,隐藏着一条传说中的步行街,能够来到这条步行街上购物的人,如果不是哪个在某一方面拥有极大神通的一方巨人,大概就只有神秘的巫女了。
不过,我们今天要讲的,既不是来这里购物的大人物,也不是购物街里神秘珍贵的商品。
她叫做今娅,是在步行街最尾角经营着一家餐厅的可爱女孩,然而,不知为什么,这家餐厅的生意似乎……并不太好。
咚啦!今娅美食店,欢迎您的到来!
……
…………
唔,怎么会……这里明明很适合开餐厅的呀。
今娅疑惑地躺在桌子上,红色的小布鞋无聊地甩来甩去。
叮铃铃……
诶?!有客人了!
今娅像惊醒的猫一样瞬间弹起,慌忙整理着衣服向门口走去。
推开玻璃门的是一个干瘪的老头,虬曲的皱纹就像是脸上贴着核桃壳。
老头私下望了一眼,没有其他服务员,也没有任何顾客。
“请问您需要点什么?”
老头花椒籽一样的眼珠在今娅身上扫来扫去:皮肤很细嫩,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痘痘;胳膊有些细,腿则有些粗,但其实这样似乎更更合口味;女仆装是黑白式的略微有些蒙尘,铃木式的红舞鞋,还算够格……
今娅静静地立在客人的眼前,面带微笑,表情纯洁而天真,仿佛晨光里的天使。
“唉……算了算了”客人摆摆手,转身离开了。
“啊……又是这样”今娅迷惑地望着离去的客人“到底是为什么呢……”
树影由长变短再变长,金色的阳光慢慢锈蚀成了橘红色,来来往往的客人一个有一个,可几乎所有人都只是看一眼餐厅的招牌就匆匆离开了,甚至连驻足停留都显得鄙夷和不屑一顾。
今娅坐在餐厅的墙角里,两手抱膝,脑袋沉沉地伏在大腿上。温热的泪痕从眼角润泽出来,染出一小块圆圆的湿痕。
果然没有人来吗?像我这样下等的躯体。
今娅站起身,流尽眼泪的眼角渗出几道血丝。
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嘴角挂着一抹崩坏的微笑。
果然没有人喜欢吗?像这种肮脏的表皮。
洁白的皮肤温润无瑕,连灰尘都舍不得玷污。
今娅的笑容愈发地庞大,一柄常备的寒刃出现在掌心。
如果没有人来爱的话,那就自己来爱自己了。
今娅餐厅第一位客人前来报到,把你们好吃的通通都拿出来哦!
嗯……很好,那么,
我开动了!
尖刀轻松划破了蛋挞一样松软的表皮,再挑断那比面条还脆弱的手筋,露出胳膊上所有的肌肉和毛细;轻轻地用锋利的刀刃削下一片片洁白透明的肉片,还要先装裱在同样洁白的餐盘里;最后拿起摆好的餐叉和刀刃,像一个绅士一样把肉片送进嘴里。
今娅坐在从未动过的桌椅上,嘴里咀嚼着本就属于自己的肉糜,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,眼角流下的鲜血却已经划过两道长长的“泪痕”。
大家好,我叫今娅,请多多指教。
你好,我叫今娅,很高兴认识你。
你好……
我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
哈哈!看看吧,躺在角落里的那个可怜虫是谁?难道你还没吃够教训吗?!
嗯?朦胧中,今娅似乎听到了什么,她想要站起来去看看,可是却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眼睛早已被挖成了两个空洞,仅存的一根视神经传来的也只有泛红的黑暗。
手臂上的肉被刮地一干二净,露出洁白如玉的肱骨;还未完全处理干净的大腿已经变得腐烂酸臭,一层层苍蝇贪婪地围拥在上面;蠕动的蛆虫沿着眼窝钻进脑子里,准备把这温暖湿润又取之不竭的地方当做他们的新家。
…………
对不起……求求你不要离开我。
求求你……哪怕是看一眼也好……
不要让我一个人…………
………
请稍等哦,很快就好了。
对着空椅子微笑的今娅蹒跚地来到厨房,热水已经烧好,剩下的就只差食材了。
用只剩白骨的双手从胸腔中捧出心脏,鲜活的心灵即使到了案板上也仍旧那么有活力。
熟练地操刀把心脏切细,没有丝毫留恋地就被丢尽了滚烫的沸水里。
…………
喂!离我远点啦,你这个疯子!
真恶心,怎么会有这样的人。
…………
盘子用完了,连勺子也根本找不到。
没关系啦,直接用手抓出来就好啦。
反正……也没有痛觉不是吗?
嘻嘻,好像煮过了呢,真不好意思。
咦?碗里居然还剩了些辣椒耶。
今娅举起抓着肉丝的骨手,在装着辣椒的碗上方停留了很久。
算了吧,像我这样的家伙。
只会玷污这些鲜艳亮丽。
摇摇欲坠地走出厨房,抬头看见天空盘旋着无数的秃鹰。再回头看去,哪里曾经存在过什么吗?
站在无人世界的中心,今娅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空虚,干瘪的肉丝洒落在草地上,瞬间腐烂消逝。
森林深处传来阵阵狼嚎,秃鹰的叫声也越发地凄厉。
今娅忽然笑了,从仅存的几根肌肉上来判断是的。而且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发自内心的欢笑。
今娅坐在地上友好地伸出手。
顿时,一匹孤狼冲出森林,毫无畏惧地噬咬着今娅的肋骨,与此同时,秃鹰也直冲下来,用尖利的喙啄食着今娅的腿骨。
今娅欢笑着,欢笑着,努力晃动着身体,
试图去抚摸秃鹰,试图把孤狼拥入怀抱。
腾——
他们全都逃开了,再也没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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